國美&華為,戰略合作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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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9
從小到大我都不是因循守舊的人,總是喜歡應對各種未知。2006年進華為的時候,面試官問我想去什么部門,我說“想做超前一點的事情”,于是就來到了無線研究部。
期間雖然部門幾經變遷,但是做的事情一直是和創新有關。這些項目有成功的,也有不那么成功的。但即使不成功的項目也可以從中吸取教訓,為更大概率的成功增添知識和經驗。
毛頭小伙和白胡子老頭的PK
做WiMAX(全球微波接入互操作性)標準制定工作是一段比較愉快的時光。我經常有機會參加各種國際標準會議,除了可以增加見聞,還可以提高英語水平,雖然標準會議的各國方言口音經常搞得人不知所云。
2007年,我們在標準上的經驗和影響力不像現在那么強大,基本上是作為跟隨者。標準的重要職位如主席/副主席、報告人等,我們也很少占據席位。年齡的差別也相當明顯,一個有趣的場面就是,國外廠商的參會代表很多都是白胡子老頭,而我司的參會代表個個都是小年輕。這也讓我們更加謹慎認真,如履薄冰。
當時我們不少人做標準創新的方式是先熟讀協議前期的文檔,然后找找有什么漏洞或不完善的地方,提個方案把“洞”補了,比如改了一個字段或者新增一個字段。這種查漏補缺的創新方式雖然簡單,但不是系統性的解決方案。在后來的5G標準制定過程中,我司的標準影響力和系統方案設計能力有了根本改善,我想這也是得益于在早期標準活動中吸取的經驗教訓。
WiMAX后來并不成功,除了幾個少數運營商有部署之外,基本上完敗于LTE。究其原因,很多人分析是一些IT廠商想顛覆傳統電信架構,按照IT的思路來制定標準,但完全拋棄傳統并不符合運營商的利益。不過,IT企業試圖進入電信領域的嘗試從未停止,最近Facebook主導的電信基礎設施聯盟(TIP)就在往這方面發展。
盡管有些遺憾,但對于我而言,經歷一次完整的標準制定過程是人生中非常寶貴的財富。
選了最難走的那一條路
IT跟電信領域結合的另一個例子就是Cloud RAN,這個概念在2010年還非常新,其云化的思想對后來的網絡架構發展影響非常大。
我們當時走的研究路線跟常規思路相比也是差異巨大,是用純軟件和通用CPU架構來實現Cloud RAN的基帶以及高層處理,而友商僅僅是傳統專用硬件BBU堆疊的方式。選擇走這條最難的路,一方面是部門對創新要求比較高,另一方面也是因為IT廠商的支持。
這個創新路線帶來非常大的挑戰:首先,用純軟件實現基帶處理對處理的實時性要求非常高,操作系統、軟件代碼、并行化調度框架等都需要進行針對性的優化,還需要對物理層協議非常熟悉。其次,當時我們的團隊在上述能力上基本上是零基礎,大部分同事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使用linux操作系統。
沒有基礎,那就從基本功開始練起。大家開始研究各種《7小時掌握linux》、《3天精通c語言》、《深入淺出設計模式》、《LTE從入門到精通》等快速上手的書籍。一邊啃協議,一邊學習實時系統編程和效率優化。努力帶來了回報,經過一段時間之后,LTE的基線版本搞出來了。
在Cloud RAN架構下,引入一個問題,BBU和RRU之間的傳輸走什么形式,是用CPRI(通用公共無線接口)光纖,還是別的方式?可不可以重用城域網的分組傳輸網絡?針對這一設想,部門專門成立了一個研究分組化傳輸CPRI信號的小組,由我來負責。我們小組把Cloud RAN組網情況下的傳輸帶寬、時延、丟包率、時鐘同步等要求都捋了一遍,發布了一個白皮書,同時在軟基帶LTE原型上做了分組化傳輸CPRI的驗證。
事實證明,當時的研究方向相當地具有前瞻性:Cloud RAN架構目前在日本、韓國等大規模部署,分組化傳輸的思想也已經發展成為當前的eCPRI架構。
但我們當時不知道,軟基帶樣機的基礎,在后來跟運營商聯合進行的5G標準化前夕的大規模技術驗證過程中,會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
兩個戰場的5G測試
2015年,我司和運營商D進行5G技術的聯合驗證。由于彼時產品線還沒有5G樣機,但我們的軟基帶樣機具備條件,因此最后拍定由我們研究團隊來承接第一波5G標準前技術大規模驗證。
是機遇,更是挑戰。和D的聯合技術驗證包含了很多技術方面,如Massive MIMO(高維多天線)等,而當時還沒有一個具備條件的機房和實驗外場可以同時支撐上述驗證。
機房需要規劃和建設,由于我對樣機的硬件架構比較熟悉,這個任務就落在了我頭上,而我也沒有任何建設大規模機房的經驗,只能一步步摸索:布局規劃、光纖、網絡、大規模E9000系統安裝和配置、數字中頻集群安裝和配置、10GE交換機集群配置和流量均衡……系統規模是如此龐大,涉及的設備是如此的繁雜,除了連續的加班趕工之外,也幸虧得到有經驗同事的幫助,機房順利建設起來并投入使用。原型設計相當復雜,光纖和網絡數不勝數,以至于有段時間機房的光纖和網絡沒有別人敢動,有人想要改配置或者連接都來找我。出差的我被誤以為是實驗室的管理員。
最終的驗證采用了Cloud RAN架構,中射頻放在10公里外的一個高校,而軟基帶則在機房。第一次拉這么遠的光纖,也碰上了很多問題,光纖不通、閃斷、對號錯誤、施工挖斷等。
最折磨人的還是Massive MIMO系統的校正,這個過程是對整個系統的驗證,但總是無法通過測試。記得有一個時鐘不穩定的問題,怎么都找不到原因,大家先是猜測“是不是板上晶振指標不夠?”可換上了時鐘源,效果還是不行。怎么回事?是不是換的時鐘源太舊了?我們找來了指標最好的時鐘源,結果還是一樣。甚至后來借來了原子鐘,問題也依舊沒有進展。
直到有一天,我巡查機房的時候,仔細檢查了設備之間的連接,發現有個時鐘線的主從關系接反了,一調整異?,F象竟然消失了,苦苦尋求的答案終于在最后一刻解開了真相。
在這個過程中,基帶、數字中頻、分組前端交換、光纖交換、射頻、干擾等各個方面都輪番發生過故障。歷經了1個多月的調試磨合,十幾個通宵排查,我們摸清了規律,系統逐漸穩定下來了。出差3個多月時間里,從春夏之交到秋天,除了一次端午節強制下電休假,其他的日子沒有休息日,連續工作時間很長。換來的結果是好的,第一階段的測試取得了圓滿成功。
和D的第二階段測試在海外進行。外場測試的時間只有3周,包括2周調試和1周正式測試。雖然在國內有一套鏡像環境,但是海外的環境跟國內環境很不一樣,站架得很高,測試終端的位置比在國內要遠得多。我們通過反復測試驗證發現,之前申請的測試場地范圍遠遠達不到最佳峰值的要求,只能反復跟海外運營商員工溝通,拿出詳細分析和驗證,緊急申請到新的測試場地。
場地有了,沒有電和網絡怎么辦?我們跟海外代表處的同事一塊想辦法,搞柴油發電機、租車、電力貓、Wifi自組織網絡,能想到的招都用上了。最后的性能居然超越了在國內鏡像環境測到的峰值,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在戰火的洗禮中成長是一件幸運的事,經歷前兩個階段的大規模測試,為后來的IMT-2020中國5G測試中最高峰值,以及最近的業界最高頻譜效率的突破,積累了大量的實戰經驗。
這些年,公司的研究能力在逐步增強,從早期的單點技術,到后來的系統化的技術體系,在5G的研究和標準化過程中表現的特別明顯。我司在5G的編碼、復用、多天線、波形、垂直行業應用等方面都有系統性的產出。隨著5G NR標準的演進和商用化進程的逼近,我們的研究和創新還將向著縱深方向發展。
關于創新,我覺得需要一點點超前的思維,很多點超前的準備。盡管入門需要花不少精力學習,但隨著知識的積累,百寶箱里的東西會越來越多,漸漸有一種融會貫通的感覺。就像一個武學高手,前面若干年苦練內功和外功,最后任督二脈打通,內外功夫隨心所欲為我所用。
我的境界離打通任督二脈還有不少距離,但不斷豐富自己的經驗和閱歷,不斷地向更新更深的領域進發,探索未知,挑戰未來,始終能讓人精力充沛,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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